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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口百科网 2023-03-22 450 10

我在韩国打黑工纪实6: 狼差长逼我干最忌讳的活,下定决心逃亡

【前言】

为了帮家人改变贫困的生活,我在豆蔻年华去了韩国。历经千难万险、九死一生的将近四年的异国打工经历后,我终于回到了国内。随后,我进入吉林大学,一边学习韩语、一边写作。很快,我成为著名自由撰稿人,并被《知音》杂志以特殊人才招进去当编辑、记者。我在知音一干就是16年……

把自己苦难的经历原滋原味地写下来,一直是我最大的心愿。今天,我终于能静下心来,打开尘封的记忆,一字一字地写下这段经历。可是,我的心情为何变得如此沉重,未落几字,眼泪已经迷糊了双眼……

作者|邹建华

编审|陈成

出品|1号纪实

▲在韩国

在工作的八小时之内,“狼”差长一直死死地盯着中国人干活儿,我们每个人都得片刻不停地玩命地干。

一天,一个姓郝的延吉姐妹因为拉肚子,午休后晚去了两分钟,被狼差长毫不客气地撵了出去,当天的工资不仅全部被扣完,还罚她扫一周的厕所。我们只好在早上或午睡时,先把闹钟拨好,以保证按时来上班。

在工作期间,想上厕所也很难请下假来,找到狼差长,他一般不让去,有时候勉强同意,还要骂一通“麻烦”、“事儿多”等难听的话。很多人为了少上厕所,即使非常渴,也不敢喝水。

一天,开工之前,狼差长让中国女工先站在前面,他开始挨个检查我们的头发里是否有头皮。结果,有一大半人因为检查不合格,被他撵回去洗头了,他还洋洋自得地对韩国人说:“看看中国女人有多脏、多懒,记住以后吃饭时,离她们远点儿。”我们肺都要气炸了,恨不得上去揪住他狠狠打地一通。

狼差长每天都要找中国人的岔,挨骂是家常便饭,几乎每个人都挨过他的打。

有一次,一个叫孙红的延吉姐妹和狼差长顶了几句嘴,结果狼差长一怒之下,一拳打在孙红的胸口上,孙红连着两天没能上班,狼差长不但不说句道歉的话,反而一再说“活该。”

大家都恨极了凶神恶煞般的狼差长。有一次,狼差长一连两天没来,大家乐坏了,以为他调走了或生病了,来不了了。大家也终于过了两天安稳的日子。

谁知,第三天,狼差长又来了。他更加变本加厉地虐待中国人,开始有更多的人遭到他的毒打或被撵回宿舍,我们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,大家一致说如果狼差长以后去中国,一定让他回不来,甚至有人想给他的车胎扎破以解心头之恨。

来韩国前,为了凑齐昂贵的出国费用,大部分人都借了钱,有的人甚至借了高利贷或者抵押了房子。我是跟亲戚和同学借了1万多才出来的,所以,大家都急迫地想尽快赚到钱来还债。

在我们没回宿舍工厂前,在那里工作的姐妹每天能加班到11点,我们在市内工厂上班的有夜班,夜班工资是白班的一倍半,虽然基本工资很低,但由于加班多和有夜班,每月能挣上五百美元左右。

我们在市内工厂上班的人都回来了,而宿舍工厂的活儿没那么多,所以,从我们回来那天起,就没有加过班,都是正点下班。

大家都很沮丧,如果加不上班,只能拿基本工资,一年下来也挣不上几个钱,这样舍家撇业地来到这里实在不值得。于是,我们在下班后,经常聚在部长办公室门口请求加班,但一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。

此外,我们50名中国女工多次要求把工资往家里邮,以便还债。在我们强烈要求下,半年后的1999年4月1日,我们的工钱往国内邮了大约100万韩币,但每人在工厂里还押着150万韩币。

钱邮走还没过5天,4月5日早上,我就听说就在头天晚上,四个朝族人跑了,其中包括一个叫金梅的未婚女孩。她们是越墙从后山跑的,东西几乎全扔下了。

我心里一颤,虽然那几个朝族人一直对我们汉族人带撘不理的,但毕竟是一起出来的祖国的姐妹,她们扔掉了三个多月辛辛苦苦赚下的血汗钱,护照也没拿上,就跑了。我早就听说在韩国打黑工很危险,真不知她们以后的命运会如何,但愿她们能安安全全地赚完钱回家。

当天下午,朴在正就从汉城赶来了,他把所有的中国女工召集到一起开了会:“我一定在一个月内把她们四个全抓回来,遣送回中国。现在会社已和清州警察署联系好了,希望大家不要受她们的影响,好好工作。”人们七嘴八舌地提出了一些问题:一层差长打人,没有加班,伙食太差……

朴在正耐心地听了一会儿,说:“请大家放心,你们提出的问题都能解决。我会单独找吴差长谈话,伙食问题吗,我为大家请示一下,以后每周多买点儿肉、蛋。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,公司为了让大家多加班多挣钱,已经在外面揽了不少活,从下周起,大家每天都能加班,周六也能上班。”

大家听说一直要求的加班问题可以解决,就不再多说什么,又议论了一会儿,就各自回去干活去了。

刚跑了四个人,工厂管更严了,连上小卖店也不允许了。晚上,打更的老头拿着手电筒来回查看,各宿舍熄灯之前也得统计人数。跑了四个人后,开始人心惶惶,各种小道消息不停地传来。

一天,狼差长在早上训话时说:“跑出去的那四个人中,已经有两个被抓住,目前被关在监狱,她们要通过劳动赚到200万罚款和机票钱后,再被遣返回中国。韩国警方已经查明其余两个逃到了釜山,正在追捕。希望你们不要效仿她们,在这里好好干活儿……”听他这么说,我们更紧张了。

由于我出不去了,我的学生不得不来到我的宿舍找我上课,学生每次来时,都给我带来不少好吃的东西,我总是分给同屋的人一起吃。

很快,我们又可以加班了,周一到周五上班13个小时,每天工作到晚上10点半,周六工作到下午5点半,非常辛苦。但由于能赚到加班费,大家还是挺开心的。

过了大概一个月以后,跑出去的人还是没有准确的消息,工厂开始恢复正常,晚上熄灯前不再点名,也允许我们去附近的小卖店买东西。后来,在我们的要求下,又开始允许我们上街。

在距离宿舍大概两站地处就有一个公共汽车站,有一趟车能通清州最繁华的中心地带,但那辆车每隔两个小时才来一趟,很不方便。但自从让上街后,我们这批被关了半年多的中国女人常常在周日休息的时候,起大早坐头班车出去,逛逛清州市内,买些东西,晚上再坐末班车回来。

在工厂里有一种活儿,要把一堆制作好的铁片在发出很刺鼻的气味的液体里蘸湿后,再往机器上放。因为那种气体实在太刺耳、刺眼了,一般女工干不了,只有几个韩国男工轮流干。

有一天,我被狼差长叫过去干那活儿,仅干了几分钟,我就觉得耳朵根奇痒无比,接着头晕眼胀。一上午干下来,我的脸、脖子、耳朵都红了,手也肿吓人。

我实在觉得坚持不了了,就找到狼差长,说“差长,我干那种活儿过敏,让我干别的活儿吧。”“连那活儿都干不了,你在这里还能干嘛?不能干的话,下午就别上班了,滚!”我怏怏地走了。

下午,我一个人坐在宿舍里,不停地挠奇痒无比的手、耳朵,可是,越挠却越觉得痒,有的地方还挠破了,流了血。

第二天上班时,狼差长看见我的狼狈样,安排我干别的活儿了,但每隔一二天,狼差长不顾我身体的反应,强迫我去干那种我最忌讳的活。我常常是手、脚刚刚恢复了正常色没几天,又红肿起来,后来一洗澡,我身上的皮就一块一块往下褪,身体也不时出现恶心、眩晕的反应。每天在上班之前,我总要紧张一阵儿,担心被安排干那种活儿。

一个周末的上午,我教完学生后,来到公汽站,想坐车去市内逛逛。谁知,我刚到汽车站不久,就下起了雨。我没带雨伞,只好躲在树下躲雨。当时,那里只有我一个人,由于下雨变冷,我穿又少,冻得直哆嗦。就在这时候,我听见有人喊“过来,过来。”

我抬眼一看,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个韩国老太太在向我招手。于是,我就向老太太走去。老太太撑着把伞,颤巍巍地迎过来。随后,我被老太太带到了位于那个山坡上的她的家。

那是一个足有200平的房子,里面有4个房间,装修很豪华。我进去时,看见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在写作业。老太太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海带汤,我喝下后,顿时感觉浑身暖暖的。

我和老太太聊天中,得知她92岁了,儿子、儿媳在清州市内住,儿子是市内一家会社的社长,12岁的孙子一般在周末来到这里陪奶奶。

就在这时候,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妇回来了。当他们得知我懂点儿韩语,在教两个韩国孩子中文,让我在周日也抽出一个小时教他们的孩子,并说一个小时给我5000韩币,我当即答应了。

随后,老太太的儿子开车,带着我和他的妻子、儿子去了清州市内,我们一起吃了中华料理后,还看了场电影。

此后,我在周日上午都要出去,给4个学生讲课(后来老太太家邻居的一个孩子也过来听我讲课)。讲完课后,我的学生的家长经常开车带着我和他们的孩子一起去市内玩。

公园、游乐场、歌厅……我大开了眼界,终于亲眼看到韩国人如何享受闲暇时间,开开心心地玩。

每当和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,我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,好像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,生活中这些美好的内容,成为我劳累、压抑的打工生活中最好的调剂品。

那时候,我在工厂干活儿有工资,额外还有当家教的收入,我比较满足,压根没有考虑过要逃。我一个人在韩国没有一个熟人,只会说简单韩语的汉族姑娘,真的往哪里逃都不知道。再有,我早就听说韩国到处是妓院,如果被骗进三流妓院,就可能一辈子出不来。

可是,狼差长变本加厉的残酷虐待,终于逼迫我不顾一切地逃了。

其实,在此后的打黑工的几年间,我遇到过不少比狼差长更狠的人,也经历了很多几乎被逼上绝境的情况。

多年后,当我整理这些当年的经历,真的不敢相信当年的自己那么勇敢。我怎么会有那样惊人的毅力,都忍下了。

有虐待就会有反抗。而当时,我唯一的反抗方式就是逃亡,不计后果、奋不顾身的逃亡。

今天,我终于过上了理想的生活。我由衷感谢当年的逃亡。因为它真的让我历练成了一个坚强的姑娘,并帮我在回国后,开辟出了属于我的辉煌!

本连载作品影视改编和出版事宜授权1号纪实独家代理,欢迎联络、合作。

作者简介

邹建华,吉林省长春市人。为了帮助家人改变贫困,于1994年8月,举债到了韩国。历经一年合法,两年多非法的危险重重、九死一生的异国打工生活后,在1998年3月,回到了家乡。

回国后,一边学习韩国语,一边开始写作。期间,在包括《知音》、《家庭》和《华西都市报》等全国各大期刊发表了上百篇稿子,很快成为当时的著名自由撰稿人。

2001年,被著名的《知音》期刊集团以特殊人才招去,在当时很有影响的《打工》杂志当编辑、记者。期间,发稿业绩一直名列前茅。2012年,《打工》杂志改版,又到竞争更加激烈的《知音》正刊做编辑。期间,共发表作品1000多万字。

2017年,辞去了编辑、记者工作,带着八旬老娘游历了大半个中国。为了实现年轻时的梦想,于2018年5月,进入韩国仁荷大学攻读本科。目前,定居珠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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